蘇州通報拆遷血案,沒有遮掩,沒有拖延。人們還沒來得及在猜想中構成“謠言”,這場一刀兩命的事件,已經血淋淋地展示在公眾面前,這種有一說一的態度,出人意料,令人信服。
  所有旁觀這起血案的人們,都用心靈的刀子,各自解剖教訓,各自評判是非。事實證明,將真相公之於眾後的輿論“審判”,不僅沒有“添亂”,反而顯得相對平靜。人們在這種實事求是的態度面前,對未來通過法律程序,給血案有個公正的審判,有了樂觀的期待。
  範某範大爺,究竟是正當防衛,還是防衛過當,司法自會作出公正的評判。但是,將目光停留在誰先動手、誰最吃虧的衝突瞬間,這場血案對於整個社會屢驚屢現的拆遷衝突,便難以起到實質性的止損效果。只有將所有在這場悲劇中喪失的生命,都當成整個社會共同的血的代價,才能減少甚至避免類似的暴力悲劇重演。
  為什麼一家拆遷公司會在登門“商談”拆遷事宜時,範大爺需要打電話讓兒子將自己接走?為什麼兒子從自己家中將父親接走,拆遷公司要阻撓攔截?為什麼警方出面後,拆遷公司負責人會帶著身藏伸縮棍的人員趕來鬧事,並且膽敢當著警方的面對範大爺一家三口實施毆打?是誰借給了拆遷公司可以將人逼到無路可走地步的強勢之膽?
  求解這一連串的問題,不能繞過“通安”,這個曾經被敏感過了的地名。
  3年前,同是通安,同是拆遷,曾經發生過一起民眾反對拆遷、質疑利益受損的群體性事件。當地組織力量迅速“滅火”,最後,持續數日的這起群體性事件以不了了之的結果而告終。
  敏感的是通安拆遷,其實真正被敏感的,是拆遷衝突背後難以告人的、集權力與利益於一體的真相。不了了之的代價,是拆遷的組織方,占盡了民眾訴求的上風。它帶給拆遷者直接的底氣就是,只要拆遷成功,即使出事也有人兜著。於是,他們以為自己就是天,就是法,就可以為所欲為肆無忌憚。他們在把民眾的利益訴求當成犧牲品的時候,卻不知也將自己的生命,擺在了範大爺刀下犧牲品的位置。
  一戶拆遷,兩條人命。這種衝突,絕非“方式方法”技術層面所能完全避免的。無論是死者,還是範某一家,雙方在個人之間都沒有不共戴天的仇與恨。有的只是拆遷方與被拆遷者之間利益的不平等,個人的生命和尊嚴與強勢的淫威之間的不對等。當胡某、柳某,將自己當成強勢力量的化身,以為屈民於棍、辱人於權也有人兜著的時候,結果反而成為不幸者,丟了卿卿性命。
  在這場衝突中,沒有一條生命,是應當以被人叫好的方式消失的。這場血案,真正的首嫌不是範某,也不是死去的胡某和柳某,而是背後托住暴力拆遷行為的權力。沒有權力的慣犯慫恿,沒有一次次不了了之的被敏感,沒有行之有效的法律保護拆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,那拆遷就永遠是個利益、生命與尊嚴一起被屈服的過程。
  (原標題:誰給黑社會披上了公司馬甲)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tg72tggxp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